芙蓉為裳

噗嗤一声摔回来!

【全职高手】 【黄喻】 [- 往矣 -] (上)

-、狗O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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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上去高而瘦。


他穿一件铅灰色西装,英版设计,腰收的格外窄,所以显得人精神,不过缺点是显得肩膀太单薄,不太像一个权丨贵。


黄少天站在宴会厅的一角。


说是一角有些可怜,无非是宴会厅足够大,连酒水都摆了十多桌。


衣香鬓影,真正的主角们都站在最中间。黄少天看着那桌上的酒水都换了几批,有喝到满面通红的中年人被服丨务生扶走。


然后又有另外的人走上来填补那个空位。


热丨热闹闹的,从来没歇下来过。


而那个人一直站在那里,手里头抬着个高脚杯,大概还剩浅浅一个杯底的红酒。


其实他喝的不少——


大概有小半瓶了吧?


不过脸色没什么变化,和刚刚进来时候差不多,甚至还能在和前来敬酒的美丨人碰杯的时候微笑着说抱歉,然后侧身离开。


 


场上的灯光暗下来,唯有一方主丨席台上头,还拿聚光灯打了高亮。


台子上头插了花,百合配风信子,看着清新典雅,却怎么都显出一股市侩气来。


喻文州站在上头,肩背笔直。


黄少天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的演讲,或者说他大概也听不懂,隐约间那人像是背出很多数字或者比例,身后的大屏幕上头放映出相应的图形。


虽然他不算行内人,不过看着那曲折上涨的曲线。


傻丨子也明白——


不过他的心思没有在这上面,只是眼神不知不觉的跟着那人走。


这才注意到似乎一动也没有动过,出了身丨体微微的前倾,竟是连两边肩膀的高度都出奇的一致。


黄少天想,这人真是奇怪又有趣,明明长了副温和有礼的脸,浑身上下的气质却是古板的,连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要吹毛求疵,比如说明明看不到他被讲台遮住的下丨半丨身,那双丨腿却一定是站的笔直,连弯也不肯弯一下。


不过这种样子大概才符合青年才俊的身份设定。


黄少天喝了一口酒,这是他这晚上喝的第一口酒水,往前的时间都忙着吃,一边吃一边站在旁边暗暗观察。


不过喻文州足够迟钝。


这种迟钝使他一晚上的观察轻丨松容易,不必担被发现之后尴尬的风险。


不知不觉就吃多了点,回过神来发现胃里被奶油腻的难受。


红酒就是有这点好,压在舌丨头底下有微微的苦,总算把甜味冲散了一点。


黄少天忽然就有些想念小区里头那家回丨族人开的牛肉馆。


面都是手工做的,汤底也足够浓郁。


简直是他现在这一副状态的最好解药。


想着想着又觉得饿了,可他明明是吃了足够多的零食——大概都是些甜食,足够饱,可惜口舌还是不满足。


 


这种莫名其妙的的念头让他走神了不短的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到喻文州站在他面前。


“不好意思。”


那人指了指他手上抬着的酒杯。


“这是我刚才落下的。”


黄少天这才恍然大悟,颇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脚乱中将酒杯伸了点过去,又急急忙忙的收回来。


一时间手足无措,惹得喻文州身边的女伴一阵笑。


“年轻人就是这样,冒冒失失。”


她说的轻轻巧巧,还有些老人看着新辈的亲丨昵感,其实她的年纪不过和黄少天相仿,左右相差不过一两年。


“咦?”


借着灯光又看清楚了些,这才看出黄少天一张脸,棱角分明,却又有些稚气。


不像是风尘里打滚的久了的,不管再上多重的妆,都盖不住眉梢眼角的疲态。楚云秀觉得有丨意思,圈子里头少见那么干净的年轻人。


倒不是说相貌气质。


单单是那一股感觉。


“我说有些眼熟,是不是和沐橙搭过台?”


黄少天点点头,又叫了一声:“云秀姐。”


无端的就透出一股子乖丨巧来。


黄少天又把眼神转回到喻文州那里去,无端的总觉得有些压丨迫感,或许是这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


太认真了点。


黄少天调试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又觉得还好,虽然有些古板,却胜在足够亲切。


而且近看才觉得这身打扮有些意思,不知道设计师是哪位大神,用的料子眼神厚重,颜色却不显老套,细节在这种昏黄的灯光下头都能显露丨出一二。


显得稳重些,也不是太显老。


“喻先生。”他顿了顿,似乎是想了想措辞:“不好意思,我有些醉,没太注意。”


喻文州笑了笑,说:“没关系,你不介意就好。”


 


黄少天说:“喻先生要比报纸上看上去……更稳重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他坐上了喻文州的车,两百多万的代步车,甚至还是自己当司机。


其实感觉也还好,喻文州这人的车技和他的个人形象如出一辙,速度一般,却很稳当,他甚至有些感觉不到自己是坐在车里的。


黄少天有一段时间很喜欢重型摩托,对速度甚至有些变丨态的追求。


于是他确实觉得喻文州有些没意思。


好像一眼就看得清楚的,清清冽冽一湖水,第一眼是美的,烟波寂静,微雾袅袅,看久了未免觉得乏味,连湖底的鹅卵石都看得太清楚。


他从以往的报道上头见过这位主的不少信息,和花边小报基本绝缘,大多是上财经版,故事很励志,大多脱不开“努力”二字。


黄少天没经历过他们那个年代,也不是公丨司里头的元老,甚至连他所签的经纪公丨司,也不过是蓝雨这几年才新成丨立的部门。


所以他没有经历过喻文州最落魄的那几年,虽然有所耳闻,不过对比他今日的成功,那些曾经大多也是被用来当激励故事用了。


所以他没有办法对这种对比感同身受。


喻文州出现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青年才俊,有财有貌,足够成功。


蓝雨麾下的生意不少,娱乐业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喻文州要坐第一把交椅,似乎养成这么一个性格也很正常。


 


喻文州稍微侧过头来,看了看他这边的倒车镜。


后头有辆奇瑞闪了闪大灯,他把车身往路边让了一点,让人顺利的超过去。


黄少天本来以为他是在看自己,有点紧张,才发现自己误会了,又松了一口气。


喻文州却接了刚刚的话:“觉得比想象中老?”


黄少天没料得他如此坦荡,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却听得喻文州低低的笑,这笑意无端的有些轻佻。


黄少天吃了瘪,心里头想,真讨厌,这人怎么这样。


他是被哄惯了的,本来就有些不情愿,一时间竟然有些薄怒,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火气,大概是憋了很久,这下子被勾动了出来。


越想越有些不平。


总觉得凭什么——也不是非要如此……


一瞬间他竟觉得喻文州是看透了他的,那些个不得人说的小心思,上不得台面,就算他装得天真又无辜,连挑一个话头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但在这个人眼睛里头,拙劣的不过是布景上的一出戏。


“别生气。”


黄少天一惊,喻文州的手伸了过来,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手心有薄薄的一层汗。


“我不是堵你的话,只是觉得有些好玩。”


喻文州说:“小时候我妈妈爱说我是娃娃脸,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养儿子的成就感。”


他的手收了回去,那个触感却像是烙在了黄少天的手上,他又转过去仔仔细细看了看喻文州的脸,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多大?”


黄少天本来想开口猜,猛地又有点说不出口,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以往总觉得足够,却偏偏比这人短了一截去的感觉,况且这种对话,倒像是发生在自个儿和长辈之间。想了想只好挑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比我……大五六岁左右吧?”


喻文州听得直乐。


黄少天面无表情的听他笑,然后看到他伸手按了车上一个键,前头的门升上去,喻文州把车退着入了库,这才熄了火。


他听到喻文州问:“你今年多大?”


黄少天说:“二十三。”


在他们这一行业算是老人了。


喻文州说:“那可不止四五岁。”


黄少天一时没想明白,跟着人走了两步,直到车库的门落下来,喻文州开了客厅的门,玄关的灯亮起来,他俯身给黄少天挑了双拖鞋。


这才晃过神来,借着灯光看了半晌,在心里头算了算,才发现似乎喻文州确实不该那么年轻。


他本来以为太老气的那身衣服正被喻文州脱丨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头。


内领里头的LOGO露丨出来,是把长柄的伞。用的是蓝色的暗线绣上去的,一点也不显眼。


黄少天一时有些羡慕,这才看出来,这样的剪裁和手法,哪一点像是要把人往稳重里头打理。他往先那些感觉,不过是喻文州这个人的气质如此,愣是把有些俏皮的设计都穿出稳重感来。


他一时觉得有些滑稽。


他本来是觉得喻文州有些老的。


这时候却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过是个有些严肃的青年而已。


 


 


夜已经黑透了,不过再酒店的时候感觉不出来,偌大的灯照得到处都亮堂堂的,正好到一天里头最热闹的时候。


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觉得,现代化城市就是这点好,虽然路上没有多少车,但是两旁的路灯明亮,总提醒着你是身处何处,又有多少人是在的。


不过现在总算安静下来。


这一处的别墅区在滨江路上,离市中心远差不多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喻文州说自己喝了酒,一身汗不舒服,想泡个澡,把黄少天打发去二楼的浴丨室自己洗漱。


黄少天上去才发现浴丨室是在主卧里头,一面墙却都给拆了换成整面的镜子,中间用一块帘子隔开。


他放了放水,刚刚出来的热水里头还带着点锈黄,看来时许久不用的。


洗发露和沐浴乳一溜的放在旁边的架子上头,他拿起来看了看,还都是未开封。


黄少天一向手脚麻利,十多分钟就全部弄干净,关水的时候却才想起来,自个儿忘记跟喻文州拿块毛巾。


他想大概这也不会有什么常备的睡衣。


只好满身是水的走出来。


 


喻文州进屋的时候正看到人背对着自己翻衣柜,弄出稀里哗啦的响声,跟只土拨鼠似得,也不知道想翻出件什么样的衣服来。


他想起黄少天今天晚上在酒宴上的打扮来,银白色的一身西装,还做了点燕尾的样式。


其实他对时尚不怎么敏丨感,谈不上精通,看的时候大多也是抱着研究的态度。


他自己手上有几个服装品牌,不过主打的是年轻风格。


略微想了想,年末的时候要换新,代言的合同要重新来,却竟然觉得黄少天也算适合。


不过这念头不长久。


市场就这么大,公丨司里头最好的资源一般都是给最红的几位。


模特这一行确实僧多粥少。


上头还有个星光熠熠的娱乐圈压在,想要抢一个牌子整年的代言权,实在不容易。


何况还是个新人……


 


喻文州这么想着,往前走了几步。


黄少天听到响动,朝他回了回头,他本事想随便翻见衣服套丨上,谁知道喻文州柜子里头一溜的衬衫西装,怎么看也不适合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正在举棋不定,却见正主穿了件睡衣正走进来。


就连睡衣都是中规中矩的,衬衫配裤子,扣子居然还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喻文州在床边坐下,盯着他看了看,说:“你过来。”


黄少天一愣。


却听那边又顿了顿,再说了一遍:“转过来,我瞧瞧。”


这话本来没有什么。


喻文州的声音偏薄,却不软,没半点不正经,听上去像是薄薄的一阵春风,却不太像情人间的亲丨昵。


他在台上做年终报告的时候也是这种语气,不紧不慢的,又不会让人不舒服。


这本没什么。


黄少天定了定神,干脆就这么一丨丝丨不丨挂的转过来面朝着喻文州。


他本身就生的好,又是吃这行饭的,平日里头每天锻炼都足够精细。虽然是新人,不过公丨司足够重视,配餐和运丨动计划都是专人负责的。


不过这几天放假,魏琛觉得小崽子不能一年到头都圈养着,也就这么三四天,出去野放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把人放出来了。


卧室里头没开灯,灯光都是从隔壁的浴丨室传过来的。


喻文州就着这点亮光看了看。


黄少天确实有一副好身丨体,肌肉丨紧实却不过分,双丨腿又直又长,这个时候水还没有干,顺着胸膛淌下来,落到腰部的人鱼线。


喻文州眼光往下走了走。


一时间目光就有点朦胧起来……


这时候那个念头又起来了,总觉得其实新人也没有什么,有潜力,有上进心,况且还有一副天生的好资本。


虽然浮躁了一点……


却不笨。


 


黄少天被他看得有些窘迫。


他从小对周遭的事情总是狠敏丨感,喻文州看他的眼神一开始没什么,就像是平常公式化,他十四岁入训练营,十八岁出道。


脱丨光了被人看也是常事。


平日里头训练的时候拉体态,全身只剩一条短裤的站着不动,夏天的时候一身一身的汗出。


周围都是同年级的男娃娃,谁也不嫌谁。


不过后头眼神却变了,无端的就多出一股旖旎来。


黄少天摸不准,却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温和,其实骨子里头却精明。


喻文州让他坐过去,他也就依言去了。


喻文州问:“我看你聪明,不如现在和我说说看,以后想走什么路子?”


这话说的露骨。


虽然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也很少有人回摆在明面上来说,大多有些欲拒还迎的手段和情调。


好像真的不过是情人间的玩笑。


宠着爱着,自然也就视金钱为粪土了。


其实哪里又是这么回事呢。


这个时候黄少天却不愿意起来,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也不太愿意说,只神色别扭的看了看,又对上喻文州一双眸子,黑的像是块墨。


忽的就释然了,又觉得那些个矫情没有必要。


他朝喻文州那里靠了靠,又像是鼓了鼓勇气,开口的时候却顺溜,像是排演了很多次:“我年纪差不多,国内也就这样吧,想去外头看看。”


喻文州倒是没有料到他那么坦荡,有些意外,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外头难道要比国内好。”


“不一定。”黄少天摇摇头:“但是现在都是这样,格局已经定了,顶尖的就是那几位,设计师做出来的东西都是贴着人来做的”


顿了顿,黄少天终究还是说了句心里话:“没什么意思,我总觉得,既然做了这一行,还是应该有点自己的东西。”


喻文州听到这里心头一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黄少天暗说了一声多嘴。


不过他本来不是藏得住话的人,而且这种模式甚至会不分对象的发作。来之前他朝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暗示,觉得大概还是温婉可人的形象比较符合喻文州的胃口。


 


喻文州想了想,没说话。


这阵的沉默让黄少天又有点忐忑,不过忐忑间又有点期待,毕竟不说总比拒绝好——喻文州在考虑,这已经是他的机会。


甚至模模糊糊间觉得说不定自己有个希望。


这个认知让他心丨痒难耐,却又迅速的冷静下来。


他在宴会上喝了些酒,前一阵的冲动大概来源于此,这个时候终于醒丨悟过来了,他从来都明白平心静气的道理。


你要得。


那就要学得会等。


黄少天不乏耐心,他大多时候缺乏的大概是点周密的细心,不过对于喻文州,他自诩足够深思熟虑。


这个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


他明明是成竹在胸的,却总让人忍不住和他赌一赌。


 


喻文州脱了衣服。


黄少天看着眼前白花花一大片胸膛,才想起正事来,慌慌忙忙伸手把他衣服给拉上,有蹙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喻文州还以为他临时打了退堂鼓,心里头倒也没有什么不快。


他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个性,就算在这种事情上受挫也不觉有什么,总觉得万丨事丨万丨物还是你情我愿的好,要不岂非成了强买强卖的买卖。


……何况就算是买卖,也要做的光鲜亮丽点。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刚出道的新人被老板强包,总有人说这是规矩。


不过他到觉得,这一行里头的利益以及看得足够多,偶尔还是期望能碰着点漂亮的东西。


他正想着怎么能帮青年把话给圆过去。


这种事他做的够多,最漂亮的时候能两边的面子都不伤。


不过今天大概是稍微喝多了点,红酒喝不醉,却总有一股暖气,熏得四肢百骸都飘飘然。


青年像是终于想通,朝他抬起头。


他想待会还是安抚两句,仁义不成买卖在,何况青年眉眼漂亮,他还是愿意扶一扶的。


 


“我能不能……在上面。”


“……什么?”喻文州觉得自己没听清,含糊又问了一句。


青年用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我没做过下面。”黄少天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说实话:“……有点怕。”


喻文州噗呲一声笑出来。


黄少天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情绪不上脸,不过悄悄红了耳根。


喻文州硬着脸说:“不行。”


黄少天愣愣的看了看他,半晌之后低了头,闷闷的答:“哦。”


 


青年这个样子让喻文州看得有些心丨痒难耐,其实他的酒气还是往外散,脑子是清丨醒的,身丨子却微微发丨热。


何况黄少天实在合他的胃口。


年轻,英俊,聪明又有些小动物一样的热情。


喻文州觉得这种时候他应该明白的,不过看黄少天的样子却好像不怎么想退让。


他无由来的觉得有些莫名,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下。


至少他未曾听过也未曾见过。


能有谁是抱着压他的心来爬他的床。


不过黄少天神色认真,他又意思到这好像是真的。


他无法否认眼前的青年所给他的有所不同,那种年轻而又干净的感觉,就连要求都可爱起来,他甚至连报酬都还没有想好,说得也含含糊糊,却在这种事情上头跟他坐在床丨上讨价还价。


这倒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模糊起来。


不像是一笔生意。


倒像是一场玩闹。


 


喻文州久违的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愉悦感甚至可以让他忍着欲丨望来逗丨弄青年。


黄少天试图用些别的东西来打动他。


“我会很小心的!保证你绝对不痛!”


“不行。”


“他们都说下面那个比较爽。”


“为何你不试试?”


“我也比较年轻……体力比较好嘛。”


喻文州问:“我看上去很老吗?”


黄少天懊恼的低下头。喻文州注意到这种时候他总是下意思的会去咬嘴唇,带着点年轻特有的,不加掩饰的情绪。


黄少天试图用所有的理由去劝服他,不过所有的东西都好似打在棉花上头。


喻文州不怪丨罪他的无理,倒饶有兴趣般的和他认真讲道理。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猛地直起身丨子来,朝着人扑过去。


 


喻文州被扑了个措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训斥,黄少天索性用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他转过去就看到一双眼睛。


两人不过隔着薄薄一层布,喻文州少来的有些尴尬。


这才想起来黄少天的年纪,大概是最忍不得的那个岁数。


其实他先前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不显老,他从二十岁到三十岁几乎看不出什么不同。年轻的时候显得吃亏点,不太像个朝气蓬勃的样子,随着年纪上来了,却依旧像个刚刚出学校的学丨生。


有些时候他想,总有些东西,是得用时间磨出来的。


因此他也不介意坦白自己的年龄,先前对着黄少天是这样,他甚至有些以青年的错愕为乐趣。


这种趣味也一直从二十岁起便乜有变过,并且随着他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反而有些越演越烈的趋势。


不过青年总是能在某些细小的地方让他感受到两人间的差距。


他想就算是他年轻十岁,大概也不会有这么新鲜而又肆意张扬的样貌。


 


黄少天确实一副好样貌,眼睛大而圆,眼角却向上延。


这使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微笑都有一种特有的神采飞扬。


喻文州说:“太重了。”


话还没说完便眼前一黑,嘴唇被堵住了。


青年不算过分,却也用丨力的抵住。


有些乖张,却不放肆。


舌丨头没有伸出来,牙齿也没有露丨出来。


喻文州皱着眉看过去,却说不出太苛责的话来。


青年又亲了他一下,这次就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在里头了。


黄少天枕在他的肩头,这动作有点依赖的味道,再一次湿丨漉丨漉的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喻先生……真的……不行?”


 


喻文州喉头滚了几滚,终究没说得出硬话。


 


他无可否认的对青年有些心动。


这种感情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却又顺理成章,没有太多惊心动魄。


就像是看到了自个儿喜欢的一个小玩意——喻文州小时候家里养了一条大狗,抱来的时候不过小小一只,没有人料到它后来居然能长那么大。


不过无论后来长了多大,喻文州看到它的时候总觉得它还是自个儿捧在手心里的小小一只。


像这种东西。


你不能说爱它。


但你却总是忍不住要对它好的。


 


扩张做的很足,黄少天进去的时候没费什么力气。


喻文州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他的感觉,觉得略有些撑丨胀,不过没什么痛感。


青年压着他的身丨子,唇丨舌在脖颈处流连——他也有些辛苦,总要做点什么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喻文州本来是打算一不舒服就喊停。


不过后来插着插着就变了味。


青年剧烈的喘息着用丨力撑开他的双丨腿,头上的汗滴下来溅到他的胸膛上头,居然让他有了被烫伤的感觉一般。


 


喻文州扬起上身。


黄少天急急忙忙的凑过来亲他。


动作急切的没有什么章法,但落到唇上的吻却很有技巧。


喻文州被他亲的气息不稳,黄少天的口水蹭了他一脸,却总是不够似得再舔一舔。


 


这欢丨爱里头,两个人都被激得有些神魂颠倒。


他看不清黄少天的脸色,伸手去掀他的头发,刚刚碰到却被青年握住了手背,伸出舌丨头来沿着他的指头一根一根的舔过去。


水渍留在指缝里头。


喻文州被眼前的情形激得面色潮丨红,后丨穴就忍不住收缩了下。


黄少天闷丨哼一声,放开他的手,用丨力箍丨住身下人的腰部,一下又一下的顶丨进去。


用丨力却又缓慢。


喻文州终于没忍住呻丨吟一声,用丨力夹丨紧了他的腰。


 


 


 


第二天黄少天收假,早上六点就起床了。


喻文州向来浅眠,他一动就醒了,披着睡衣坐在床头看他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


他自己被咬的一脖子红印,却没有力气对黄少天做点什么。


青年的背脊在自然光下头要比昨天晚上显得更加健康,微微的有点小麦色。


喻文州看着那具大好的身丨体被布料遮起来,居然生出点微妙的心思来。


他不算滥交,却也不是禁欲。


漂亮的男孩子见过很多。


却大多是带着欣赏的眼光的。


唯一有黄少天这一个,看着他穿上衣服,尽然觉得有些微微的可惜。


喻文州问:“要走了?”


 


黄少天这才转过身来看他——喻文州不过是把衣服披在身上,露丨出的上半身上满是痕迹。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去看,略微侧了侧头,避开喻文州的视线,才说:“今天收假了,要回去报道。”


喻文州“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略微撑起身丨子,低头去找拖鞋。


“我送你。”


却不过刚刚从床丨上撑起来,又神色古怪的坐回去了。


 


黄少天一时没弄明白,直到看到他动作,才明白过来。略微想了想往那边走过去,顶着喻文州满脸不明白的神色把人按回床丨上去,拉好被子,这才讪讪的说:“我走啦……你好好休息不用送我的,我去坐公交就好,说起来这里有公交吧?”


 


喻文州没接他的话,又见他风风火火跑出去倒了杯谁过来放在床头,还把窗帘给拉好了。


一时间屋子里头的光线暗了不少。


黄少天又去扯喻文州的被子,扯着扯着整个人居然顺势挨着床边做到地上。


他把散在一旁的睡衣拿过来,窝在膝盖上给人折好。


“好像是没公交吧?是不是要往外走一段路……所以说这种富人区你们是图什么?又偏远又没小吃店。”


他扯住一只袖子,拉出来顺好了。


“我现在老饿了,待会去吃面条,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要饿了,睡一会就起来好啦,早点要吃,话说你知道一日三餐最重要的是早餐不?最好吃完再吃水果……也要有肉……”


 


喻文州有个好习惯,不管人家跟他说什么都能耐着性子听完。


却不料越听越不对劲,等青年把他的睡衣折好放到枕头边的时候,才不得不出声喊了停。


喻文州笑着打断他:“等等……”


黄少天像是猛地反应过来,脸上居然浮现出点窘迫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喻文州觉得青年这么直愣愣的看过来有些傻,却又傻的有些可爱。


黄少天诺诺了一下,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说了句“我走啦”便起了身。


走到卧室门的时候喻文州忽然开了声。


“钥匙在玄关的柜子上头,你开我的车走。”


黄少天转过头,半晌没说话。


喻文州觉得奇怪,刚睁开眼,却见青年站在那里看着他,神色有些尴尬,却还是朝他露了个笑。


 


“不用。”


 


黄少天转身的时候,没勇气回头再往回看一眼。


心里头却有强烈的好奇,想知道那人到底是闭着眼睛睡了还是一直望着自己。


他不自觉的挺了挺背,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高达一点,至少不太像落荒而逃的样子。


出门的时候却又有点丧气。


他想他大概永远也学不会那些所谓的游刃有余。


其实他今早醒的比喻文州所知的要更早一点,大概天刚刚擦灰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历来睡眠质量良好,甚少会出现这种惊醒的情况。


 


却忽然听到身边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黄少天当即愣在那里,过了许久才敢轻轻伸出手去碰了碰身边人——喻文州的身丨子被被窝捂得很热,入手像是块温丨软的暖玉。


黄少天没敢在动,就那么直丨挺丨挺的躺着。


 


直到天渐渐亮起来,能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为止。


他关门的时候刻意放轻了手脚,不过轻轻“咔嗒”一声落了锁。他站在这料峭的北风里头有些微微发冷,快步往大路走过去。


清晨的小区里头没人,走过三栋小别墅后第四户人家的院子里头忽然有动静。


黄少天停下脚步,却见一坨毛丨茸丨茸的东西从栏杆里头拱出个头。


他没忍住去摸了摸那只金毛的头。


又没忍住往来时的地方望了望。


 


 


喻文州从那之后很是过了一段逍遥的日子。


他平时够忙,不过一到了过年的时候,大事小事都要自动绕道。办公室里头人心浮动,底下的人也蠢丨蠢丨欲丨动。


楚云秀甚至推掉了某一线卫视的跨年晚会,跑回老家去陪父母过年。


她给喻文州发了张自丨拍。


 


穿着高级定制的大风衣在厨房里头给剥蒜,还画着精致的眼线。


 


楚云秀是从他公丨司里头出去的,不过两方都明白不过是相互的试水。喻文州要往娱乐圈走,而那个时候的楚云秀刚刚约满出来想开自己的工作室。


一个要借势一个要借力。


自然一拍即合水到渠成,楚云秀自己工作室开业的时候喻文州还送了礼,她说喻先生以后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说自然。


 


 


 


喻文州问她窝的慌不慌。


那头回了消息。


——姐姐玩的这是情怀。


 


他还没来的及回丨复,又一条消息蹦出来。


打开看是苏沐橙的照片。


穿了件流苏的晚礼服,头发却全扎在脑袋后头,露丨出素面朝天一张脸。


——好不好看?


 


 


 


——人还是衣服?


——都有嘛。


——都好看。


——衣服是云秀的!过完年她来拿,我觉得好看拿来试。


末了小姑娘追加了一句。


——别说出去啊。


 


 


 


喻文州关了电丨话,心想也不知道这么南辕北辙的人怎么愣生生就能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


有人打趣说不会过年都在忙吧?


喻文州回说哪能,我难不成不是咱们中最爱玩的?


这是个过年惯常的酒会,几家的老板聚在一起进行些高大上又接地气的活动。


霸图在新区开了处马场。


完工之后还是试运行期,韩文清却把几匹马拉进来先喂着,一群人干脆选在这个地方。


场地里头韩文清和孙哲平跑了一场。


不过两个都没尽全力,到最后两匹马鼻子碰着鼻子居然玩到了一块去。


一群人乐得不行,干脆在绿地中间立了两桌麻将。


 


王丨杰希坐喻文州的对家。


几圈下来两人硬是相互咬着不放的死磕,输了不少。便宜落到另外两家去,肖时钦说难得,我今年输出去的本估计今天能赢得回来。


杨聪别太得意,小心他们两个联手打你。


肖时钦闭了嘴。


 


倒是几把过后话头牵开,王丨杰希忽然说我想在你那里做个系列。


喻文州手上一愣,不小心打错了个牌。


一时间觉得肉痛,又要强忍着装冷静,末了只哦了一声,就算答应了。


这茬就那么过去了。


 


 


 


直到开春的时候,喻文州正在开新一季度的计划表,王丨杰希带着个墨镜就杀进他的办公室。


秘丨书在外头探头探脑,一张脸上掩不住的八卦之情。


喻文州苦笑说:“你也不注意点。”


王丨杰希望着他皮笑肉不笑:“我又不是来找你偷丨情的。”


喻文州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在理,才问你来干什么。


王丨杰希说我来找你谈新系列的事情。


喻文州这才明白他是玩真的,一时间有点不知什么心态。


 


其实两个人是校友,当年也在外国的校园里头过过一段风丨流倜傥的日子,不过那个时候喻文州主修的是工院的建筑学,辅修的是美院的设计学,王丨杰希主修的是美院的设计学,辅修的是工院的建筑学。


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杠上了。


 


喻文州觉得王丨杰希这个人,这些年来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头还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神丨经病。


王丨杰希觉得喻文州这个人,多少年来表面上亲切和善,其实从小打到都是个一板一眼的没意思。


 


不过两个人总是能在某种奇妙的地方找到共同点。


比如说王丨杰希想胡来的时候,第一个能找到的队友一定是喻文州。


倒不是说这个人有什么冒险精神。


他纯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


两人谁也没提签合同的事情。


 


喻文州推了下午所有的事,和王丨杰希坐在办公室里头喝掉了一盒雀巢咖啡。


他们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也惊人的统丨一。


 


两个人都不爱喝咖啡伴侣,喜欢买一个特定的小牌子奶粉来混着喝。


不同的是喻文州是咖啡里头加奶。


王丨杰希是奶里头加咖啡。


 


比例反过来。


 


两个人扯皮了一下午,气势大的像是谈两家公丨司下一年整年的合约。


最后王丨杰希说:“别署我名字。”


 


喻文州说:“好。”


 


王丨杰希想了想,又加一句:“也别用明星,找个新人模特吧。”


喻文州说:“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就是变着法的要压广告度是吧。”


 


王丨杰希没否认。


 


喻文州想这人怎么那么坏呢。


 


最后他说:“行,不过我要做成高级定制系列。”


 


王丨杰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忒坏了。”


 


他急的时候就会带出儿化音来,听上去终于有点北丨京公子哥的不正经。


喻文州说:“我也不能给你白干啊。”


说是这么说,却无端的想起某个青年,干净利落,五官却立体的像是古希腊的雕塑像。


他把桌子上头的设计图收起来。


“过两天我让人过去你那边试衣服。”


王丨杰希有点奇怪:“我说了要新人。”


“恩。”喻文州拉开门:“不是新人,不过不出名,你放心。”


王丨杰希神色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你姘头?”


 


喻文州忽得就笑了,甚至还发出点愉悦的笑声,眼角弯弯的模样。


也不答话,只是把丨杰希给扔了出去,挥挥手让他自个儿回去。


却又想起近两个月不见的青年来。


 


 


此时姘头在蹲在街头买烟花,要十块钱一盒的烟火棒,做工粗糙,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时候还会有火丨药屑沾到手指上。


他领着一堆小屁孩蹲在院子里头。


天快黑的时候各家的大人做好饭出来呼唤,用的大多都是:“阿黄!回来吃饭了!”一类语气。


黄少天便屁颠屁颠的跑回家去。


家里的长辈给塞红包,数目不大,要图一个吉利,黄少天揣了不少,都塞在兜里。


期间手丨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一双眼睛睁的老大。


 


“谁啊?”


黄少天啪啪啪打字,还能腾出一只手来十分嫌弃的扇了扇飘过来的烟:“金主爸爸!走开走开,出去抽你的。”


时值始作俑者非但不觉得愧疚,还冲着他脸上便喷了个连环圈。


黄少天孰不可忍揭竿而起,叶修立马就怂,躲避间还抽空看了一眼桌上的手丨机——还当着是“金主爸爸”四个大字,只是那头像十分眼熟。


 


吃完饭黄少天便在院子里带领猴儿们大杀四方,每个指缝里头塞了跟烟火般,一边哼哈哼哈的转圈一边唱。


这是个旧街区,还保留着那种大院的住宅格局,几栋楼围了小院子,此时没停几辆车,大概都趁着难得的小假期出去玩了。


饶是如此喻文州也颇费了点劲才把车头拐进院门来。


刚一照面,就是黄少天夹丨着烟火般大唱:“变大变小变漂亮——”


还有一众小丨鬼十分配合:“嘿嘿哈哈啦啦啦——”


 


喻文州在这样的夜里忽然呆住。


他实在是无法坦然面对这样的热闹,又不想失了风度。于是便在众人的目光中俯下丨身去——从黄少天的角度来看只见得到他一耸一耸的肩膀。


喻文州还没笑够,手丨机又响起来。他拿到眼前,也没具体看是谁。


 


“你好。”


“啊……文州啊。”这话音一响喻文州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某种不详,脖子后面的寒毛竖丨起。


电丨话那头拖了个长长的音,应该是吐出一口七晕八绕的烟雾——“我怎么看着堵门口那车这么像你的呢?”


喻文州心里喊了一声糟糕。


一抬头往上,正看到一人趴在过道栏杆上冲这边招手,指尖一点火光丨明明灭灭。


车外头的小孩又开始起哄,“大王!大王!”的叫成一片。


喻文州那点风度终于不要了,在月光下咧开嘴,哈哈哈的笑了挺长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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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来过!不长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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