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為裳

噗嗤一声摔回来!

【 伪装者 】[ 楼诚 ] [ - 活色生香 / 西厢 - ] (2)

-、狗O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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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在学校里人缘不错。他长的白净,一开始有些瘦弱,后来慢慢张开了,穿一件洗的白净的衬衫,再加上偶尔来校门口接他的那辆价值不菲的轿车。

其实他也偷偷想过,不知道让他上学这一个主意是谁出的——是大姐,还是大哥?

关于明楼的印象他记的不是很清楚了。

但他还记得当年是明楼将他解救出来,不知道明楼还记不记得,但阿诚还记得当年明楼对自己养母所说的话。

然后他便告诫自己:“你要如他所说的一般,不被人折辱,要成才,要顶天立地的活着。”

阿诚不是很明白到底什么样才算“成才”。

 

学校入门的大道边上有一棵凤凰树,上次他收到明楼的信,就留了心,旁敲侧击的和教学的老先生打听过几句。

“那棵啊,当年的校长是南方人,家乡里头兴这种树。建校的时候就移了一棵过来,说起来还是棵老树,有些年头啦。”

阿诚帮忙提着他的公文包,两人沿着大路往外走,周遭皆是放学的学生。

“只不过嘛。”老先生取了自个儿的两轮车,瞧着那树颇为可惜的咂咂嘴:“北平气候不比南边,不够湿热,花开的不好。”

阿诚和他礼貌的道路别,心里头想,哦,原来是这个原因。

 

当初明楼送他入学的第一日他也是见过这棵树的,那时候已经到秋日,已经过了花期,叶子却很绿,投下大片的影,半点光色都透不进来。

他有些紧张,穿着的鞋子有些硬——他没穿过皮鞋,因此不是很习惯。

明楼给他置办了新的行头,只是没来得及带他去剪发,有些长的刘海搭在额头。他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一旁也都是新入学的小孩。

他想起明楼原先的交代。

“你年纪有些偏大,但以前没上过学,还是从低年级学起,一开始会有些吃力,慢慢跟上就可以了。”

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阿诚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他的认知了——上学大概已经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他原先的那个胡同里,只有巷头王大婶家的儿子上了学,这样的资本已经足够他在晚饭后的谈论会里有足够的吹捧资本了。

“阿诚。”

他回了神,才发现走在前头的明楼停了脚步,正转过头来看他。

阿诚愣愣的也站住。

明楼看了他几秒,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你过来。”

他有些踌躇,将自己的手在裤子上擦了几下,才走过去,轻轻的拉住明楼伸出的那一只手。

不可否认的是有些雀跃的,像是得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路上阿诚悄悄去瞅沿路的人——也有由父母牵着手的小孩,一路说笑的,期待着什么。

他不自禁的捏了捏手掌。

明楼感觉到。

“怎么了?”

“我……”阿诚有些犹豫。

他说:“哥哥。”

“嗯?”

又像是下定了决心:“读书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明楼没有回答。

阿诚有些心急了,慌忙的再问:“是不是也会给家里添麻烦?”

“还要买新衣服和课本是不是?”

“我……”

“阿诚。”明楼打断了他的话:“你怕什么。”

阿诚喃喃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不要怕。”明楼在门口停了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家里说。”

他忽然就从这句话里得出了莫大的勇气一般。

轮到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只顿了顿,还是说道:“我叫明诚,今年十岁。”

地下轰然有些杂音,他听不见其他人的私语,只接着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明楼在家里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年不到,等到了第二年的六月,他早早上了要远渡的轮船,大姐领着两个小崽子来送他。

明楼只在早晨的寒风里一一交代,让明台好好读书,少捣乱一些,多和大姐说说话,有事可以给自己写信。

到了阿诚,他只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阿诚这一年像是要把以往欠下的个子都长回来一样,比刚刚到明家的时候抽高了不少。

“好好吃饭,注意营养。”

最后到了大姐,两姐弟却相望无言。

离开的时候阿诚看到汪家的小姐姐急匆匆的跑过来,披在肩膀上的头发也乱了。

“师哥呢?我师哥呢?”

明镜只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走了,再追,也追不上。”

阿诚在寒风里回头看了一眼那支离破碎的身影一眼,他觉着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明镜那一句“走了”也落到他心上,轻轻巧巧的,却让少年第一次了解到何谓“离别”。

 

阿诚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追上他原本的年纪,而这个时候他坐在教室里头也不再显得比同龄人矮一些了。

但不长肉,明镜试过许多办法,但他只长个子不肯长胖,最后只能归结于小时候挨饿的症结。

毕业那一年北平出奇的热,又加上下了几场大雨,门前那一株凤凰树开得十分好。阿诚站在树下,教了他多年的那位老教授又走了过来。

“小娃子,就是喜欢热闹。”

阿诚笑了笑,帮他推了两轮车。

老先生问他:“知道这花的意思不?”

“不是很清楚。”

“旧文里头说,燕子梁空,鸡儿巷静,休说长安风景。丹台路迥,怎见得玄都?共理瑶笙,凤凰花外听。”老先生接了自己的两轮车,手脚利落的一翻而上:“此花意别离,不是好兆头。”

阿诚却不以为然。

回到家里他翻出铁盒,这东西他收的妥帖,却也不怎么翻看,花了许久才挑出从前那一页纸。

纸张有些泛黄,画的是一棵凤凰木,黑白两色,繁茂之意却扑面而来。

明楼写“花开似火。”

他想,诚不我欺。

 

毕业之后的假期不再有先生布置的课业,忽热空出大把的时间。明镜看两人在家里呆的无聊,便抽了空闲,带着两人回了一趟苏州的老家。

明镜是这一代的当家,连族长也给了几分面子。

眼神来来去去在她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身上看了许久。

明镜说:“都是我两个弟弟,让他们和年纪相仿的小辈一起玩。”

族长笑答:“那是那是,明晚还开大戏,庙前一条街都是吃食。”

“开大戏?哪一家这样热闹?”

“诶……”族长叹了一口气:“坐镇这一方的司令,母亲过七十寿。”

明镜笑骂:“无法无天。”

“本就管不得,不如跟着热闹热闹,人呐,也无需争太多。”

 

阿诚和明台皆没有听到后头的话,明台被晚上的热闹勾了心神,一直到第二日晚上都魂牵梦绕,晚饭也没有多吃。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明镜使了个眼神,明台便欢欢喜喜的跑出去了。

阿诚怀里揣着个小荷包,是明镜塞给他的些零用钱。

老城里一条河横贯过主街,星星点点的泊着些细长的小舟,待一艘小船近了,两人才看清船头支了一方矮桌,上头放着三四种点心。

明台见过其中几种,就想吃另外一种,把身子卡在沿河的栏杆上伸手去付钱。

阿诚怕他摔下去,还没来得及伸手扶,就见小崽子一缩手,手上拿了凉快白花花的糕点。

“阿诚哥你吃吗?”

伴着这一句,身后也传出句糯糯的女声:“……阿诚?”

明台一探头:“哎呀,好漂亮的小姐姐,只是哭过,眼睛红红的。”

两人都被这一句弄得有些尴尬,阿诚看了那女生一眼,想问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忽然想起她老家好像是苏州人,某次课堂上还举手答过先生的问题。

这姑娘也姓苏,苏暮云。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口吴侬软语的调子,连骂人也没有气势,他看了阿诚一眼,又朝着明台点头示意。

“好巧呀。”

阿诚只好答话:“好巧。”

 

他们走了一路,明台不停的找话说,苏暮云也被逗的笑了几声。

只是笑中总是带着些郁郁的神色。

阿诚不好明问,总是怕戳到人家姑娘的伤心事。这路都块走完了,三人停在间朱门大户的院子前头,院子前头坐了个算卦的老头,卦摊上还插着几个糖人,居然还干了个副业。

苏暮云给明台买了个糖人。

便和两人告别:“我要走啦,你们再玩玩,街上挺热闹的。”

明台这才问:“小姐姐你有什么伤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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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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