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為裳

噗嗤一声摔回来!

【全职高手】 [ 黄喻 ] [- 十说 -](卷五-02)

-、狼人吸血鬼paro。

-、私设、ooc、狗血。

-、独立成章,不影响观看,每一章一个CP,标签独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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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傻乎乎的被魏琛玩了那么多年,是真嫌他,也是真敬他。

不用别人说,他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挺精分的,所以这些话就烂在心里头就好。黄少天就把持这这么点说不明道不明的少年前,一路被魏琛养的也算好。

用魏琛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二世祖的派头越来越出来了。

 

黄少天索性就这么混着,狼群里头的人都宠他,长着长着就长出了飞扬跋扈的脾性。魏琛乐见其成,黄少天虽然没长成了一副大侠的气度,心倒是正的,杵在哪里也算是堂堂正正四个字。

他自觉得自己教得蛮好,他当年慧眼识珠就看出黄少天有灵骨来,随便修一修也是个人才。

魏琛嫌弃刀兵杀气太重,用起来显得自己不够仙风道骨。魏琛带着他去极北之地,走了三个月都是冰原。

黄少天脚下的地面动了动,隔着厚厚的一层冰面也能感受到海水拍打上来。

“魏老大……”小崽子看着前头的人开了口,黄少天干嚎道:“冷啊!”

它动了动耳朵把上头的雪屑抖掉,这一路他们走了很久,几个月记不清楚了,一开始还能路过人类的城镇,在黄少天以为魏琛又要去偷鸡的时候老无赖居然目不斜视的带着他往深林里头窜,后头走着走着,树木变成了低矮的灌木,接着是四野茫茫的草原,等他们从荒原里头走出来的时候,就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头的冰原。

风雪太大,黄少天走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抖掉身上的雪。四周也看不清什么,大概都是白茫茫一片,它们脚下是冰面,他一开始的时候用力踩下去,哗啦啦的碎了一片。黄少天颇为得意,魏琛走在前头往心里头鄙视了它一下,尾巴往地下扫了扫,将小崽子踩碎的冰屑扫开,露出下头一模一样的冰层来。

黄少天炸了毛,追着魏琛咬了一路。

最后魏琛瘫死在地下蛮满意的估算了一下,这一跑能把预计的路程缩短三天,也算有失有得。

等到两个人往冰原里头越走越深的时候黄少天已经麻木到对身上的雪视而不见的地步,总归随他吧,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越往里头走路越陡,本来是一马平川的冰原,现在倒成了是不是就冒出个冰碴子的地方,能走的地方越来越少,黄少天越来越淡定,往往闭着眼睛就跳过去。

它本来就嘴碎,这么一被带出来就走了好几个月,天上地下能说话的就剩了前头一只老狼,而魏琛一般不怎么应它——怕黄少天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黄少天在这样的地方走了太久,一脚踩下去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忽地住了脚步,望着那一处不知为何就那么突兀拔高的冰壁咬了一口牙。

“别这么看我啊。”魏琛被他看的有点瘆:“本来就长这样,我没带错路。”

“都没路了好吗都没路了没路了!”黄少天往后一坐,抬头往上看了看,那壁一路往上拔,不过好歹能见到顶,似乎是在最高处平平的伸出三寸的台子去。

黄少天还要说什么,忽然感觉自个儿头上被人敲了一下,那感觉不太同,它回头,背后站了个人。小狼崽眯了眯眼睛,冰原上头太白,呆久了眼睛花,第一眼没看清楚,等看清楚了之后在心里头哦了一声,觉着这大概就是魏琛的仙身了。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放在它头上那只手离开,曲起两根指头往冰壁上头敲了敲,发出咚咚咚的三声,又扬出去,荡回来的时候夹着隐隐约约的闷雷之音,像是直接砸在自个儿的耳边。黄少天抬眼去看,从冰面上头落下来的冰屑砸在他的袍边,魏琛面目隐在兜帽下头。

“知道你小子能变,别藏着。”

黄少天不太乐意。

它们这一族和别的妖族不太一样,像是蛇或者狐狸,化出来的人形都是年轻又漂亮,形随心动,不过蛇变的美女总是会露了鳞,狐狸变的美女总会露尾巴,这才是原本应该有的原身。

黄少天前半身子往前曲起,爪子收回肉中,獠牙缩回牙床——其实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骨头被硬生生的拉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前肢化成五指,本来有弧度弯曲的脊椎被拉直。他们这一族就是这样,世人说其“勇而机敏,猛而多疑”,不知是褒还是贬。总归和其他的兽类是不太一样,要说狼是养不熟的,偏偏又被驯成了犬。

方世镜教他的时候说他们这一族骨头里头总是有点爱亲近人的脾性,不过不碍事,因为人大多都不爱自己来亲近它们,平日也不太看得出来。

黄少天出了一身汗,没有皮毛挡住,汗水直接贴在皮肤上头,冷风一吹刺骨的冷。

他从地上站起来,他第一次化形,有点站不稳,往前走了两步站稳了,又试着走了两步,这次走的够稳当。

黄少天往后甩了甩胳膊,他人形的样子和狼类的年纪定位差不多,刚刚张开的青年,身形欣长,手臂和腹部都是紧绷的肌肉,身材好的像是最健康的头狼。

魏琛说:“衣服都不穿,羞不羞你。”

“把你斗篷给我呗,其实蛮冷的。”

“胡扯,老夫这是一套,拆了不好看。”

黄少天静下来,侧耳听了听动静,这一路也不是没有动静,不过都不大,朦朦胧胧的,远的像是在天边,这个时候倒是清晰起来,像是河水流动的动静。

不应该说是流淌或是什么,而是你站立在峭壁上头,下头万里长河从远处携着巨大的白花席卷,浪头打到你站立的这块石头,一个恍惚间你觉得似乎连天地都在震动。

不过那个声音始终是有些远,以黄少天的性格,此刻听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压迫感。

“旁边有河吗?”黄少天敲了敲那块冰壁:“隔着这快冰,听声音河蛮大。魏老大你带我那么远是横渡吗?这算什么……老夫聊发少年狂?”

“那可不,左牵黄,多形象。”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在心里头暗暗的呸了一声。

魏琛嘟囔了一句:“方世镜到底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

“左牵黄右擎苍,然后去卷平岗。”黄少天左手捏拳在自个儿右手的掌心碰了一下:“说吧!我们是要怎么玩?”

“玩个球,多神圣的地方你放尊重点。”

“没看出多神圣,再说我都裸奔了再不尊重点也没……”黄少天撇头躲了魏琛扔过来的一个雷球:“你这准头也太差。”

魏琛呸了他一声,丢下一句这是让你之后聚了风力,托着自个儿的身子往那高壁上头飞上去。

“我怎么办啊!!!!!!!!”

魏琛回头,黄少天两只手拢在嘴边,一嚎嚎碎了几块裂冰。

老头子气沉丹田,冲着下头吼回去:“爬啊!!!!”

末了抖了抖自个儿的衣摆,心想这不省心的。

黄少天静默了片刻,看到魏琛的身形消失在壁崖最高处,只得伸手攀了一块凸出的冰块,指头有点黏在上头,放开 时候有些许撕裂的疼痛感。

越往上爬水声越明显,倒不是更清晰——他一直听得清楚,不过刚刚像是隔着点什么,现在倒是越来越近。他以前有过这种经历,老林子里头的树木长的太密,十步以外的东西就看不清楚 ,你可以跑很久都听得到水声。黄少天还小的时候不太明白,它跟着一条河的声音走了很久都没找到那条河到底在哪里,却在某一个拐弯之后豁然看清了全貌。

那是错落着蜿蜒往前的大河,隔断了南北两片的林子。黄少天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那是自己这辈子都跨不过的天堑。知道魏琛把它从那片林子里头带了出来——黄少天以前虽然是林子里头最厉害的那一匹狼,它没有狼群,因为没有一个狼群愿意接纳一只不知配合的孤狼。不过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匹狼,魏琛将他带出来之后点了它的灵识。从此它从兽成了妖,往这天地中走了一走。

所以黄少天一直觉得,这世上的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你等一等,按得住性子,终该是有机会的。像是他当初无意中转过的那个拐角——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不过就是这么个道理。

那水声又近了一点,轰隆隆的像是撞在耳边,耳底被震得发疼。

等他站上了那块刚刚可以容下一脚的台子……

魏琛在一边等的时间有点久,黄少天犹自还喘着气,他两手抬起,做了个抓取的动作,像是往这虚空中抓了点什么。

“沧海不竭,磅礴千里来。”魏琛问:“听过吗?”

 

“听过。”喻文州从在黄少天手里头写字。

两个人走在去叶修那点四合院的路上。早些时候喻文州刚刚脱光了往床上一躺,黄少天目光灼灼的看了他一段时间,看他慢慢的变成黑黑一小坨蜷缩在床单上头。也不管自个儿没穿衣服,一个箭步跑过去抄起枕头把人闷在了下头。

枕头下头传来一阵动静。

黄少天咬牙问:“醒了没醒了没?”

喻文州从枕头底下爬出来,理了理自个儿的翅膀,心想他也就敢现在胡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的原因,两个人都精神的不得了。黄少天老做派,舍了地铁带着喻文州压马路,走着走着随手从旁边的行道树上头给他折了短短一截树枝。

最后就成了忆往昔,黄少天说一堆,把手抬起来让喻文州在他手心写一两句。

——极海之东,有大壑焉。

树枝划在掌心上头有点痒,黄少天搓了搓,心想这两个人真不愧是一个流派。

 

魏琛手里头握着一杆长杖,通黑的杖身,杖头弯出个弧度,往那个半弧里头嵌了一颗圆球,看不出什么材质,像是乌沉沉的云被压在个琉璃的球体里头。

“百水归处。”魏琛抬臂指了指前头,那是乌沉沉的一处深沟,周围都是海水,最外延的海水看不出什么波澜,越靠近它就显得越急,后头的浪打了前头的浪,压出巨大的白色浪口,最后统统汹涌着往那洞口里头溜进去。

黄少天眼里极好,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却看不到这一处到底有多深。一开始还能看到流下去的水流,再往下确实深色的一片黑。

他们两人站着的这一块冰面,正堪堪的悬在巨渊上头。

黄少天不自觉的抖了一抖,用力定了定心神,才堪堪稳住——其实这哪里是什么山壁,等站到这最高峰的时候才看得清楚了。如是魏琛刚刚说的“百水归处”,这不过是灌入这巨渊千百条河流中的一条,那些他早些以为一眼看不到头的冰原,现在来看也不过是百河中的一条。

四周都是奔涌翻腾海河——按说这些河流聚集在一起应当是看不出来,水混在一起就成了海,不过这里的河流虽然一起奔流,却一条一条都分的清楚。像是不同的流速或者是颜色,有些静静的,几乎看不出流动;有些却像是雨季时候满水河道;有近乎透明的水流;也有的因夹带了太多泥沙,赤红色的河水翻起一阵一阵的急浪。

唯有他们脚下这一条,从目之所极处,到脚下方寸,均是雪白透亮的一条,不知道冻了几千百年。他们所站的这处台子,原本应该是浪头最高的一处。

黄少天往后一步,踩落了半片冰块。

魏琛说:“我们这一代的老神仙把这里叫“墟”,跟极西之山对着,那头是天柱,上头盘着一条龙,这处是地渊,不过不知道下头到底有什么。不过这天下的海河都往这里流,那条龙说这是归处,慢慢的就叫成了归墟。”

黄少天吞了一口吐沫,他甚至还能感觉得到风里头夹着的寒气,刺得喉咙疼:“我要是知道你带我来归墟,出发前一定要先说出来吓吓他们。”

他问“为什么这只有这一条河被冻住?”

“这条河叫记川,从冥府里头流出来,幽冥之水,寒气太重,就冻住了。”

“不是所有的水都要流进归墟去?”

“你怎么知道它不流,只是慢一点。”魏琛道:“每一年有那么几日记川解冻,这叫溯回之水,顺着这条水走,能走到万物初始之时。”

黄少天不服,他现在站稳了,也习惯了这个姿态,索性就在这浪头上头蹲下来,望着下头的巨渊:“那我们走了几十天,没变化啊,魏老大你是被谁骗了吧?是不是昆仑山上头那条龙?叫啥来着……叶什么?”

“它还没化,怎么算是河。叶什么……叫不要脸。”

 

喻文州听出他话外头的味道来了,拿那小树枝往上戳了戳,试图戳他鼻孔让黄少天能闭嘴。

“……有点越线了?”

喻文州点点头。

黄少天啧了一声:“不是听说现在九重天都不在了,没神仙那么闲来管口角吧。再说了叶修拐卖瑶木那么大的罪啊都没人管,你听听呗,要不你多不了解我。”

喻文州想了想,默认了。

也不知道是真被黄少天说动了,还是管不住自己那点好奇心。

 

“我忽然悟了。”黄少天兀的开口,冲着身边的魏琛:“你铁定不能带我来横渡归墟,这事太牛逼了点,招吧,你带我来干什么的。”

“什么叫招啊……说的我多居心叵测。”

“就那个意思,难道你还理解不了。”

“我理解了。”魏琛往前移了一步,他没从那个聚集起来的风团上头下来,似乎也没怎么受这个地方的影响。

长杖上头琉璃球里头的黑色浅了一点,黄少天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冰河动了动。

不明显,只是微微一小点。但是他感觉到了,那种感觉不是生理上头的,他的身体正确的捕捉到了这点小小的移动,在意识之前就判断出了不会对状况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黄少天还是维持着前一秒的姿势站在原地。可心里上的感觉要远大于此,你前头是这世上最深的地方,你的师傅刚刚告诉你说不知道下头有什么,这种离深渊近了一点的认知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多小的一点。

黄少天这个人嘴巴太闲,不过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倒是少说话,嘴角紧紧的蹦起来,整个侧脸的线条都拉的凌厉了不少。

魏琛将手中的长杖横放过来,他蹲下了身,将自己的高度降到和黄少天平行。黄少天这才看到他的手背——从黑袍中漏出来,上头有黑色的纹饰,他看不出那是什么,似乎是从手腕上便有了,一直延伸到手指上头,他看的最清楚的是食指,有一个小小的蛇头。

那杆长杖停在他的脚下,一根指头长的距离搭在浪头上,剩下都悬空下去。它不是平方的,有一个倾斜的角度。

魏琛道:“我要你抓着这一头,然后你就能看到记川的浪头下,在归墟中,有一把剑。”

黄少天眼神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具体的样子,只是知道它在这里,应该在这里。”魏琛语气出现了颤抖,似乎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再说的事情:“太古时候留下来的东西,我没听说过谁拿走过。”

他顿了顿,试图将自己有些乱的气息稳下去。

“你敢去拿吗?小崽子。”

黄少天没说话,他肩头的雪已经化了,浪头上和下头不一样。这条河让他误以为是冰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些永不停歇风雪。他刚刚爬上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雪花,划掉之后贴在身上成了一层水迹,却又被汗水蒸热。

他明明动也没有动,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在这么一个小地方站稳不动,虽然黄少天抽出空来和魏琛胡扯了一下,其实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万丈临渊,生死不过是一个呼吸。

他要够稳,连呼吸都不能乱。

所以魏琛和他说完,黄少天不过闭了两次眼睛,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默默的改变了自己呼吸的频率,呼气和吐气都用尽全力。

他说:“我去。”

黄少天伸出一只手抓在长杖的中间,另一只手旋了相反的方向抓稳,用力一撑,支持者身体从冰壁上头脱离。

魏琛站在上头往下看,一切都是不清楚的,唯一能看到的不过是黄少天抓住长杖的一双手,下头的一切像是不知道被什么隔断了,他离的很近,却看不明白。

他看到那双手上的骨节吐气,筋脉凸出,黄少天似乎用尽的身上所有的力气。

但是剩下的就看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小徒弟在下头怎么办。隔开他们的那个东西界限分明,那是天地往在这世上自己设下的屏障,或许他穷尽一生都看不穿,却要把黄少天放下去。

黄少天在努力的放松自己手臂上头的肌肉,他看到魏琛说的那把剑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不能称之为“剑”。不过是一截半人长的冰柱子,他笑了笑,心想这东西也被冻住了吗?看样子冰层是不厚的,不过却看不清里头剑的样子,他能大概分辨出剑柄的位置。

可惜他现在还够不到。

要再往前一点——

最好能到杖头那里去,如果可以一只手抓住最前段的那个球。

黄少天的脑子里头清楚的明白应该怎么做,但是手上一直没有办法放松下来——他是清楚明白的,自己应该放开一只手。

那根杖很长,不过从他现在的位置到杖头,不过也就是两三握的距离。

黄少天感觉到自己手臂上头的肌肉微微有些发麻,他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四周是疯狂往下坠落的海水,可是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

他只能听到自己鼻腔中喘出的气和胸膛中心脏的跳动。

魏琛明明是在自己上面的,他们两个离的不远,按魏琛的性格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垃圾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可他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黄少天放弃了让自己挪动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里挂多久,他忽然想起那一截短短的、搭在浪头上的杖尾。会断掉吗?或者是滑落?或者是冰面承受不住了碎裂?

他一脚可以踩碎的东西,可以让他保持多久?

黄少天还是只狼的时候可以为了一只猎物埋伏在灌木后头很久,从白天到晚上,等到夜最深的时候再动。那个时候的动物总是最放松警惕的。

他对自己的耐心和持久力一向很有信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他忽然对后一项不是那么有信心了,那么剩下的不过是前一项。

黄少天这个时候才觉得那些所谓放松的吐息都是胡扯。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那把悬浮在空中的剑——管它现在长什么样,既然魏琛说那是一把剑那就该是一把剑。

那终该是他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黄少天倏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掌心中的汗水会让使力变的艰难。

但是他还是盯着那把剑不动。

他想那些个什么平心静气超然物外的修炼法门都是胡扯,这世上最大的动力永远不是信念,而是欲望。

当他还是一头狼的时候对实物的渴望。

当他是一个人的时候对那件宝器的渴望。

他甚至还没有见到它的真面目,却笃定这终该是他的。它在这空寂之地呆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等一个拿得起的主人吗?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让他脸太阳穴都疼起来。

这样的渴望黄少天一生之中只有过两次,那种一定要得到的欲望,拿不到宁愿去死,总归别人都不能碰,这念头将他的眼角都熏都发红。

一次是在他即将握住冰雨之前。

一次是在他碰到喻文州之后。

黄少天松开了一只手,掌心里头全部都是汗——他已经不知不觉的放松了肌肉。

他觉得他这个时候应该是紧张的,或者是雀跃。偏偏什么都没有,前一秒的所有情绪好像都消散了,再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刻。似乎自己不过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看着自己松开的手又握住前面的杖身,另一只手松开又移到前头来。

他的身体跟着往前走了一段。

那把剑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的震动起来,周遭的冰别震动开,露出剑柄和缝纫。

它往下落了一落。

黄少天大呵出口:“等等!”

本来握着长杖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开,在脱离杖身的一瞬甚至还用指头再上面反向借力的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在那一个瞬间被强行提升到最高的状态,黄少天在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情况下飞速的向着那柄剑坠落的方向扑过去。

魏琛在看到自己法杖抖动的一瞬间伸出手,握住的一刹他手上的纹路发出暗红色的光,法杖上头绽出银色的纹。

他大喝一声用力将法杖往上提,却似感觉到下面有千钧之力在拉锯。身边忽然发出隆隆的水声,所有河川下坠的速度忽然加快。

魏琛大惊,手上用上了所有的灵力,长杖瞬间被拔起,琉璃球里头的黑雾涌动。

——没有黄少天。

魏琛横手举起法杖,越过头顶后往下一杵。

“住!——”

琉璃球里头的黑雾散干净了,以他脚底为中心,一瞬间散到四周

所有的海河停伫了片刻——

归墟里头的不停坠落那把剑似乎停了一刹那。

一只手横里伸出,紧紧的握住了剑柄。

黄少天在握住那把剑柄的一刻终于吐出了胸中的那口浊气,充到闹钟的热血都褪了感觉。他想他终于拿到了。

他的身体还在坠落,忽然的就响起的魏琛临了的那句胡扯,他说着是百水归处,这地方叫墟,什么墟。

虚无的虚吗?

黄少天睁了眼,眼底压着从未见过的杀气。他握着剑的右手使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虎口有些蹦裂,不是任何器物的伤害带来的,纯粹是肌肉太过用力。那把剑在他握住的一瞬间,那些不知道覆盖了多少年、包裹着它的冰层忽然四散而去。

他反手一刺,只听“叮”的一声。

从冰雨刺入处,原本坠落的海水停伫——它刺入的地方有小小一圈冰。

黄少天不过一个晃眼,如蛛丝一般散开,冰线到的地方所有的海水都冻结。被刺入的这一条河不过再须臾间,尽成了第二条这归墟之下的冻河。

黄少天往上伸出手,下一秒感觉到有人握住了自己,他顺着那股力气往上一提身子。

魏琛见人露了面,全身的力气都卸了干净。

他的风聚集两人身下,说话的声音还是不稳:“幸亏老夫眼疾手快,瞬移这功夫我练的好。要不你就等着死吧。不过带着你没办法移过去,这离记川太远,我们有得走了。”

黄少天扬起头笑了笑,那瞬间他眼里像是有明艳的火光。

“不用。”他扬了扬手里的长剑,剑尖指向脚下的河流。提腕一挥,只见剑光峥然出,所到出凝水为冰。

又是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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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这一章什么CP,这章就黄喻,没有新CP出现。

剩下的故事唯一的新CP应该只会有周翔一对了,篇幅限制,所以删除了原定了一篇莫橙。叶王因为剧情安排所以到后面才会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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