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BO世界观,娱乐圈AU。
2、CP:黄少天(A)×喻文州(O)。
3、狗血、OOC、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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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全程吊威亚,喻文州倒是轻松,临着溪水的地方被搭出一棵老树,树根从土里面凸出来盘成个小小的高台。
喻文州觉得李远下手也太狠了,道具梅花树做得忒夸张,他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再加上这一身几公斤的衣服,坐在那木台上头还是挡不住树根。
这是原著里头的场景,说有雪梅灼灼其华,有公子举世无双。
其实不难看出作者还是更偏爱师兄这个角色,虽然小时候惨了点,但一直写的眉目如画的佳公子,读者本来就分成师兄师弟两派掐了多年。
喻文州原来的戏份没那么重,不过他全明星之后人气倒是不降反升,带着整部戏的关注度都上升,定妆照上头的气质太接近,加上公司连老翁赠琴这件事请也拿出来炒,一堆小姑娘天天转发祈愿要求加戏。
也倒未必不是英明决定。
他横琴在那木台上,这万里的梅花还都是灼灼如红,偏偏他身后这一棵是棵白梅树,从其他树上折下枝桠染白了之后放上去,李远这个人有些时候豪气得不得了,嫌弃其他的做法弄出来的东西太假。
夜雨从山壁上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场北风,风里头卷着的雪吹到人身上就融化掉,又覆上新的,他身上的衣服被雪打了很久,连眼睫毛上都蒙着一层霜。
他在山脚的地方杀了很多人,剑气来不及卸下去,一路走过来,走过的地方剑气折了枝桠,那些落下来的花又被卷进风里去。
喻文州一手搭在他的琴上——那是真的那把老琴,摆了几个月油漆的颜色吃进木头去了,越发显得古朴。他靠在树干上头没说话,眼睛闭着,像是靠在这里睡过去。就像他很多年前靠在桃花谷中的树下睡过去。
夜雨的脚步很重,他在不远的地方站了很久。
久到细不可闻的一声:“我还以为你会一剑杀过来,所以手已经扣住剑很久了,但是我等到手都冷了,你还是不动手。”
夜雨的表情柔和了一点,他本来已经不是少年了,那些曾经千里单骑的意气好像都看不到了,这个时候又显露出来。
“我来的路上一直在觉得,我不是来杀你的,他们都说要杀了你,因为你是为祸的魔头。”夜雨全身的剑气倒是慢慢收敛了,一点点藏进那些往昔的回忆里,他笑起来很好看,因为黄少天的原因,他虽然二十岁了,轮廓也长开了,但就像是摆脱不了那点稚气。所以他笑起来就像个少年,就算他现在的造型发尾已经被微微地挑染了白色,还是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我总觉得是来听你弹琴的。”
“我可以弹给你听,毕竟你是很少肯听我弹琴的人。”
夜雨的表情忽然就难过了,他对喻文州说:“但是我听你弹琴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你琴里面,藏着剑。”
靠在树上的人终于睁开眼睛了,里头含着笑,还像是当年春花三里的样子:“所以我以前一直说,琴里头有杂音。”
他站起来的时候抖动了身上的衣服,金线银丝晃着一路的白雪,他像是临凡的仙人,端坐在这重灵地秀的山水里头。
他说:“所以我一直做不太好,练不好剑,也弹不好琴。师傅以前说我琴音里头有杀意,这种东西是配不上雅乐的。”
夜雨说:“我一直觉得师兄的曲很雅。”
“错了。”喻文州朝他笑:“我那是逗你的。”
他的眉目一直淡薄,连上的妆都浅,整个人是远山的君子。这时候却无端地显出一股艳丽来,夹在那些云淡风轻的谈笑里头,像是他藏在琴身里头的那把剑。
黄少天看得居然有点痴迷,喻文州的眼线被勾出来,用深色的线笔,眼角画了个轻佻的弧,不言也似笑。
喻文州将他的琴靠着树放好,手一翻从里头抽出一道寒光,他的剑很长,又薄又细,有点掉了兵之君子的名头。
夜雨说:“我杀了你,然后每年清明我都会来陪你喝酒!”
他这话基本是用吼说出来的,带着声嘶力竭的悲哀,一旁的手倒将剑握得越发紧,手上的经脉都看得见。
谁知道颊边一冷,堪堪避过之后居然是携带凛凛杀意的寒铁。
夜雨问他:“为什么?”
喻文州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因为我的剑没你快,所以要先出手。”
他答非所问,又理所应当。
接着侧身又是一剑刺过来,夜雨横剑去挡,冰雨是把神兵,擦过喻文州披风的衣扣,锦衣落在雪地里头,没有再去看,两人同时上步,错手间又过了几招。
避开的时候夜雨说:“我一直以为你功夫不好。”
喻文州答他:“就像你一直觉得我琴弹得不错。”
夜雨说:“都是假的。”
“那倒没有。”他脱掉披风以后整个人更显得飘逸,衣袂在风里头翻飞,整个人像是临江的白鹤:“至少戏是真的。”
千里花海中忽然腾出一个人影,黄少天威亚吊得很高,直直拔起来。喻文州站在雪地里头抬头看他,青锋立在身侧。他的发被风卷起来,碰到自己同样鼓起来的衣袖。
黄少天想,这个角色太像喻文州本人,他连握着剑的手也有点抖。
不是错觉,喻文州从来没有一个角色能入戏得那么快。
他本来就是裹在锦缎中的匕首,图穷必定要现匕,杀意是藏不住的,虽然他弹了那么多圣人的雅音,还是一点都没有修身养性。
黄少天听到喻文州和他说:“我也想杀掉你了,虽然杀了你之后就没人陪我喝酒了,但是也没有人会在我杀人的时候来啰啰嗦嗦了。”
黄少天想,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谈论的居然是生死了。
你死我生,或者我死你生。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很好的兄弟,好到可以指天发誓,同生共死的那种。
最后少年一剑刺过去,携着通天彻地的威势,梅花上的雪被尽数震去,那些粉饰太平都碎掉,露出下头原本刺眼的颜色。
古来灼灼摇曳如火色者,非一不以血养之。
桃花谷下头埋着那么多的死人,血肉变成了蛆虫,骨头化成了尘埃。他曾经在上头弹一首高山流水,大侠夸他有风骨。
其实哪里知道,他不过是借着古圣人的风骨,做粉饰太平的事情。
古来事,皆如此。
那剑贯过他的胸膛,他退开的时候带起一股风——不知道是不是在梅花树下坐得久了,衣襟上头也染了梅花香。
冰雨的剑势不减,去得神佛难挡,何况一人的肉体凡身。
古木接着被破开,白梅掉下来落了两个人满身,又被风拂开。两个人身后是那面绝壁。
黄少天听到“叮——”的一声,手中剑再进不得半分。
此时两人一路过来的路上落了满地的花,他都不知道那一路红里头是不是也卷进了喻文州的血,所以红得连雪也盖不住。
那些太平揭开了,就只剩下赤裸裸的红莲狱了。
山壁上传过来声响,以他们为中心,四周渐渐凝出冰层,一层之后又凝出一层,层层叠叠地罩起来。
喻文州的发梢爬了白色,黄少天低头去看了一眼。
两个人同时偏头去看一边的冰层,它来得很快。再转头的时候喻文州的眉上都凝出了一层霜。
夜雨最后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死。”
喻文州冲他笑,还是当年在孤亭中等他的那个样子,眉梢眼角的温柔。
还是他以前那个样子,他们一起蹲在梧桐大道上头,傻逼一样背着那些又臭又长的台词。
这些年过了多久,魏琛退役又复出,同时期的于锋转会百花,叶修那样的地位居然弄起了草台公司,王杰希和他们撕咬了那么多年,居然也出了要退役的消息。
好像一瞬间时光匆匆过,就剩下他一个人还站在这里。洪荒宇宙也好,浩淼星辰也好,以前他还有个喻文州,上天下地都陪着他。
所以他怕喻文州不要他。
可是那人和他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黄少天一瞬间回神,才想起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境况。
可惜入戏太深,想出也出不来。
他去看喻文州的时候,那人笑着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头不知道压着层什么东西,以前他看得一知半解。
他以前贪恋着喻文州往昔那点体贴温柔,看不得他后头的算计和计较,于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明面上看着是深情,其实寡薄得很。
喻文州那么聪明一个人,何况是对着自己。他以前不在喻文州面前装,就是知道骗不过。知道了之后却犯傻,觉得他看不穿。
说来说去,不过恃宠生娇,占着那点喜欢而已。
他现在才懂喻文州到底生什么的气,竟然气到半分情面都不再讲——喻文州这个人,他的身家性命都能给你。
但是他的骄傲不能给你。
即使他是黄少天,就算他是黄少天。
他贪图着喻文州的那点旧爱,所以喻文州不要他做新欢。
如是而已。
后来他们在这边停了半个月,补拍一些镜头,黄少天每天早起去跑步,不管多大的雪也挡不住,一路跑到镇上,吃一碗当地的早点又跑回来,给喻文州带一杯豆浆,装在保温杯里头,跑回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喻文州不知道他为啥折腾,也任由着他折腾,天天装模作样地挑剔一下豆浆的糖分,谁知道黄少天这次倒不嚷,每次听了都点点头,第二天买的就离他的口味更近一点。
黄少天瘦了不少,整个人反倒显得精神。以前喻文州觉得黄少天不比周泽楷,那是因为相貌有些弱,谁知道这几天下来,他倒像是开了锋的宝剑。
以前黄少天的气势都是藏着的,如今倒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喻文州一向不信直觉,偏偏这次看不出黄少天到底在搞什么,只好归咎于一句我感觉。
——“你感觉几十年没用,靠不住吧。”
喻文州回呛他。
——“那你自己来看看怎么样?”
王杰希从来不吃他这一套。
——“行啊,看你开价。”
他们在谈主题曲的事情,喻文州想让王杰希来接,刚好又有高英杰做借口。干脆趁机和他谈两句,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死性不改地转到老话题上头去了。
不过喻文州现在心境倒有点不同,对上魔术师的胜率高了不少。
他以为是他修为精进,其实不过是杰希大大饶他一命。
卢瀚文今天拍最后一场,蓝雨今年投资最大的电影的杀青居然压在一个新人身上,其余一众当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全部很给面子地来捧小崽子的场。
卢瀚文是被导演拉着手带出来的,他只有一套戏服,当初练剑时候穿的那套。
黄少天伙同着郑轩李远徐景熙在工作时间公开赌博,哼哼唧唧说了两声小卢加油,谁知道小崽子没答话。
喻文州有点疑惑地抬头去看,谁知道看到卢瀚文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导演说:“我把最后一场剪了个临时版本放给他看了看,效果挺好的。”
黄少天甩出一对大小王通杀,头也不回:“挺狠的嘛人家一小孩子还未成年受国家未成年法保护的,你别给他搞出心理阴影来,要不我弄死你。”
“黄少这招还是你教我的。”
“我教你那是因为小时候我被魏老大这么弄过啊。”
卢瀚文眼睛出了血丝,喻文州捏着个眼药水给他洗下去。前面那块场地还保持着最后一天的样子,李远狠得很,辛辛苦苦搭起来的东西毁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导演拉了个长镜头,少年夜雨往那凋落的梅花海中一站,遥遥回头一望。
当初喻文州自己也在戏中,所以他没看懂。
但是他现在看懂了。
卢瀚文这个镜头后期要和黄少天的剪在一起。夜雨从这条路一直往下走,身后是万丈冰壁,照得他一身茕茕。他的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和神采飞扬全部都被埋在里头。
拍这个镜头的时候喻文州的戏已经完了,但是他有点没出来,茫然地看着黄少天走那条路。一次过,导演开心得不得了。
那个时候他没看懂,现在他看懂了。
卢瀚文是难过。
黄少天是伤心。
回G市的路上黄少天没什么动静,喻文州倒是被他弄得心惊胆战的,生怕他出点幺蛾子。
魔术师借由着帮爱徒补拍戏份的名义起驾蓝雨,挺聪明地选择了临近的宾馆住宿,喻文州作为代表被派过去,黄少天又忙着其他的通告,临走前不过说了一句哦王大眼,队长我还没见到他就觉得他居心叵测了你要小心,不过你也不是好对付的应该没什么事。
喻文州心想这哪跟哪,听着简直是被黄少天拐着弯黑了一下。
王杰希和喻文州都是公众人物,实在不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哪里,干脆约在酒店里头见面,连下午饭都是喻文州从食堂打包了给送过去的。
高英杰还没回来,两师徒一间房,喻文州笑着说了一句够节俭。
“不看着他他晚上会玩手机到很晚。”
杰希大大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奶爸气场全开,喻文州回得倒也挺认真:“我家小卢十四岁就不用人看了,是你养得太骄纵。”
王杰希瞥他一眼,这个动作他做来颇为有趣,两只眼睛还能读出不同的含义来。现在这次的意思大概是我乐意,你管屁。
喻文州挺待见他吃瘪的样子。
可惜王杰希后来没回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喻文州也不是个爱找热闹的人。
两个人摊着合同你来我往地吧唧了半天——王杰希很早就开始接触公司管理层的事情,喻文州却是最近半年才接手,这种感觉颇新奇。
最后他在合同下头签自己名字的时候写得很认真,以前他签名都是花字体,签合同却要改过来。有点像当初交试卷时候的样子,一笔一画的。他名字取得好,是他姥爷跳过父母直接给的名,带着老年代的书香气,远远甩了黄少天之流三条街。
临走的时候王杰希忽然问:“你不是要带黄少天来给我看吗?”
他表情认真,问得理所应当,这个人对着喻文州的时候都是精明的,以至于掩盖了骨子里头那点天然呆的秉性。王杰希这个人虽然聪明,却实在是不够世故。当初在微草的时候也是被方士谦一手宠出来的,后头在叶修那里滚了这么多年,不知不觉被那谁谁带出了点死不要脸的气质。不过他天生的本事,不要脸也让你觉得挺正派。
喻文州反问:“带来给干什么,你还能看相?”
王杰希点点头:“会一点。”
他来年开春就要退役,消息放出来之后圈子里头的人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这一辈的也没剩什么人了,王杰希在圈子里头说得来话的人没几个。赵杨在年前退役,杨聪也算退居二线,白庶那种混血儿的长相相当吃得开。
叶修和韩文清那是成了传说的老贼,不算在内。
于是数来数去,大概也就剩这么个喻文州。也就剩那么个喻文州能在他走之后继续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头扑腾。
王杰希一边觉得他不开窍,一边又有点舍不得。
喻文州一听他那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们两个胡闹了那么多年,里头的热闹只有彼此知道,连叶修也说他们两个之间那点频率简直诡异。
喻文州本来以为叶修始终要栽在王杰希手里头,还对这大结局挺期待。
可惜最后还是魔术师死在叶修手里头,就像当初他刚刚出道的时候,一路所向披靡的,最后还是被叶神给收拾了。
知根知底的老对手,喻文州说得尔尔,王杰希却听得出个七七八八。心里头觉得他矫情,嘴上也说他矫情。
喻文州本来想说一句你不懂,想了想果然矫情,最后干脆直截了当问了一句:“真和叶神分了?”
他问得颇为坦诚,少有的不怀二意,大概是经了黄少天一役心里头通明了不少,执念虽还在,却放得开,倒像是德高望重的俗家弟子,虽然还眷恋着这十丈软红,也懂缘来缘去的道理。
王杰希一向看不惯喻文州的这点做派。
“你也没比他好多少,不能全怪他。”
要是别人说这话,喻文州大概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的劝解。不过王杰希没那么无聊,他历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以往的话难听,那大多也是因为一针见血。
喻文州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他眉眼柔和,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却有点冷清。眼细而唇薄,长情又薄情的面相。
王杰希盯着他看了蛮久,喻文州连鸡皮疙瘩都被他看起来。
然后他伸手抱了抱喻文州。
喻文州皱皱眉:“你身上怎么那么大味?”
王杰希是个Beta,这个时候却满身都是Alpha的信息素味道,没有太大的侵略性,混着烟草的苦味。
王杰希说:“昨天我和叶修做了一晚上的爱。”
喻文州一口气哽在脖子里头,欲出不出。
王杰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磕了一根拿给喻文州:“我知道你不会,不过这个没什么味道,当送送我。”
他这话说得重,隐约还套着点攀交情的意味,按理说他们两个的关系没多重,点头之交,若说朋友是言之太过。
但喻文州还是认王杰希是他朋友,为数不多的那种。
他们两个在玄关里抽完那根烟,喻文州不太会,一直含在喉咙里头不敢咽下去。王杰希挑眉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声:“不咽也好。”
喻文州听到了没深问,王杰希也没解释。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走得潇洒,喻文州等电梯期间听到后头的门关上,干脆利落的。他们两个间的关系大概也就是这种形容,没那么好的交情,却又有太深的了解。
TBC